“漠沧皇——还想往哪逃——”
他手中藏锋转得飞快,将漠沧皇圆睁的虎目照得忽明忽暗,他一直在想,被自己国度的武器杀死,该会是何滋味呢?
“受死吧——”
“想杀朕?呵呵!那倒要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朕的狼卫手中的寒冰羽箭快了!”
漠沧皇冷笑了一声,捂在颈脖上的手沾染着斑斑血迹,正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狼卫?”将离眉梢挑起一丝惊讶,问:“你是指,广莫阁那伙么?”
过去好几十个弹指前在广莫阁三层发生的事,恐怕漠沧皇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当金庭发生歌女刺杀事变之时,隐藏在广莫阁三层的狼卫纷纷探出了头,而藏于暗处的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暂时确定好了狼卫的隐藏位置后,为防止打草惊蛇,他并没有急着上前绞杀他们,而是等雨花台上庆国大典继续进行,那些狼卫的注意力逐渐变弱后,开始深入三层核心,与之展开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斡旋。
见他正抬眼轻笑着,觉情况有变,漠沧皇伺机按动了身后的画屏机关,以遁地升天之速,愤然退到了画屏之后。
眼看那一分为二的画屏即将阖上,手中藏锋竖空飞出,直直地飞入了屏中密室。
转瞬,画屏悄然闭合,而那张阴恻的笑脸也随之掩去。
一片死寂中,那画屏忽然被一片鲜血染红。
“噁——”伴着一声惨嚎,手中的长剑被她赫然从风人的心脏抽出,几丝鲜血在那张冰冷肃穆的脸上溅起了一片海棠红。
目光陡转,扫向一片冲上来的漠沧士兵,他们一个个张牙舞爪,眉眼里散发出狂情的热光……须臾,已然被他们诡异的队形围住。
黎桑凤钰长睫一抬,手中长剑竭力一转,扫向眼前一片锋利……
终难敌身后的偷袭——“噁!”
背脊乍然一片刺疼,倾斜的身子微微一颤,她被迫发出了一声嘶吼声,毁家之仇,灭国之恨,彻底使她疯狂!
她本做好了战死金庭的准备,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双脚横飞化拳头为利刃将她遍布她身的威胁杀了个片甲不留,那冰冷的眸光不禁为之一颤!
“将离!”
只是下一瞬,他矫健的身形飞上了广莫阁,她慢慢抬起头向上看去,不过才两个弹指,三四个狼卫便翻转着身子高高地坠了下来,她空洞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光彩。
手中长剑,这一刻竟是锋芒毕露!
只觉着心中的鲜血在沸腾,她带着必胜的决心再一次将长剑逼向了敌人的心脏……
好一片血溅金庭。
“报——秦淮城门已被狼人死死封锁!”
听到这件事,季青云眉头皱得更紧,看来狼人的势力远远超乎了他的预计。如今凯旋军的势力虽已逐渐在整个秦淮蔓延,但要抵达秦淮河尚需时辰,若狼人持续将秦淮城门封死,那么即便是等到凯旋军攻至秦淮河,凯旋军的力量也无法入城,更何谈助力攻破雨花台?
放眼雨花台,杀戮已开,蛰伏已久的能人勇士齐齐而上与在场的狼人展开了一场又一场厮杀,就连近日传入百姓耳中的十八豪侠也似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了雨花台上,而今金庭形势垂危,眼看漠沧皇族在劫难逃,这该是喜人的形势,然而雨花台一早便聚集了城中大半的秦淮百姓,此时一半被狼人围困在四座楼阁退避不能,一半则在雨花台疯狂逃窜毫无防护,显然,他们的势力远远不如狼人。
细细分析一通,他蓦然抬起头,迫切问:“现场我们还剩多少兵力?”
“回大人——不到三百!”
“三百!?事先预计的一千兵力呢!”
“这……大人莫非忘了,原先的一千有一半是来自东宫,方才漠沧太子出战已战死伤了大半……”
听罢,季青云只手拍了拍额头,两腮微陷,一副神伤的样子,丝丝缕缕的阳光打在他脸上,着实让人越发焦躁。
“大人,眼下该如何是好?”
季青云蓦然抬起头,注意到大片大片的乌云黑压压一片压在天的尽头……
忽然问:“可有探得太子的行踪?”
见到士兵摇了头,他心中最后一丝希冀彻底落空。
“报——金庭之上发现公主冒死杀敌的身影!”
又一探子来报,教他心弦扣得更紧,“保护公主!”
乌云逐浪不断翻涌向前,好似千军万马压在聚龙城上空,一只振翅的秃鹰盘旋了几圈,在寂寂融化的雪地上,掠过几道粗略的黑影。
这一刻,飞禽散,蛇鼠遁,刚刚破冰而出的绣球花正加速凋亡。
亡奴囹圄大门前,死一般寂静,俨然一座阿鼻地狱。
“什么人——”
锋利骤起,将黑暗刺得粉碎!
俄顷,一道颀长的身影迅疾闯入了狱的暗流。
两个从天而降的头颅重重地砸在了大门前,洒下遍地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