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猝不及防被迫与她对视了一眼,将离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她赶忙解释:“我是说,这些黑衣人没道理是黎桑非靖派来的。”
见她一头雾水,将离匆忙地收了暗器,“白饵,别想了。许是我的平生结的仇人呢?我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血,如今落难了,总有人会趁机下手。本来说带你去南靖,没想到却因为我的原因,连累——”
“等等。”白饵打断地说:“方才你不是说这枚暗器乃是出自皇室——”
他不禁一笑,辩口道:“江湖上的人都擅于伪装,有些时候他们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便会伪造其他门派的武器为自己所用,以此来混淆是非。所以这枚暗器也有可能是伪造的。”
白饵迟疑地点了点头,并不是很理解将离的话,伪造的暗器不难理解,只是江湖上谁又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嫁祸于君主?
将离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白饵,用轻松的语调说道:“白饵,时候不早了,咱们往前走走,找个地方用一用午食吧!”
“好。”她暂收思绪,然后扶着将离入马车,“小心,慢些……”
马车内,将离捏着暗器的拳头,自怨自艾地捶了捶自己的额头,心里后悔极了,自己为什么要说龙纹的事情……
他疲惫地靠在车窗上,阖眼时,脑海里蓦然跳出了在雨花台广莫阁二层发生的事……
他知道,黑衣人使用的暗器不是假的,只是,派黑衣人来追杀他们的人,究竟会不会是那个人呢?
那一刻,他回忆起了很多事,广莫阁,断头台……
午正,一家百姓铺子开在大路一边,铺子外西行十步便是十字路口,来往的行人甚是密集,虽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但这家铺子的生意依旧乐观。
马车一停,便有小二名号张鸭子腾出空来帮忙牵马,招呼:“二位客官好!这一路舟车劳顿很辛苦吧!”
“小心,注意脚下。”白饵只是专心扶将离下车,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刚刚经过的路口传来一顿暴乱——
“快跑啊——风人又来闹了!”
“怎么回事啊!真假的?”
“是横马村的胖大嘴传出的消息!说是他方才看到在对面马坨山砍柴的石瞎子挨了风人的弯刀,还被分了尸呢!死得老惨了呢!”
一时间,人心惶惶。
“还是先跑吧!”
……
马路边边,鬼魂一般,呼呼呼——
一眨眼,铺子前的五六桌人跑了……
“诶诶诶!没给钱呢!”急得老板一鼓作气扔下做饭的大捞勺,狂喊着小二:“张鸭子,快去追啊!”
牵马的张鸭子意识慢了半拍,咕噜咕噜地追去了:“喂——”
白饵与将离对视了一眼,将离点了点头,做了决定。
“老板,两碗葱油拌面。”
“好嘞!”
二人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来,二位客官,先喝喝汤水,解解渴!”殷勤的老板送来两碗汤水。
白饵扫了一眼铺前的几桌狼藉,问道:“老板,方才那传言是怎么回事?”
“二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圆鼓鼓的眼珠子转了转,老板叹息一声,说起:“自从秦淮得救后,上头派了重兵在黎桑各地围剿风人,但是啊,像我们这种五谷不兴六畜不旺的鸡毛小地,想要逃出风人的祸害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咯!许多原先驻扎在大地方的风人贼心不死但暂时又无力抵抗,纷纷转战到一些小地方大肆侵占掠夺。这些天,这里人基本上都是躲躲藏藏过日子。”
“这里目前有多少风人?”白饵问。
老板转了转眼睛,掐算着:“两百左右吧!”
“那这些风人主要集中在何处?”将离问。
“对面那个山头,马坨山,风人的营就扎在山头下面。你们不知道啊,这群风人有多坏,时不时就去村民家掠夺粮食——”
“老板!面什么时候好。”白饵盯了眼老板。
老板紧着的唇角一松开,扯出一个老实巴交的笑,“马上马上!二位等着,等着……”
几个转眼,“回来了,回来了!都回来了!”
小二张鸭子从路口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些扎眼的客官,“真是恼火!这胖大嘴净干些遭天谴的事!”
荒凉的铺子忽然长出了一堆草,杂草。
“可把俺吓的,来来来,哥几个继续吃继续吃……”几个屁股重新扎在了板凳上,空中碰响了酒杯。
“张鸭子,我这桌菜都凉了,给大爷我换了重来!”
“哎呀大爷您别这样,您看看,给您热一遍行吗?您消消气消消气……”
张鸭子他好忙。
此时,葱油拌面端上了桌,白饵收回视线,拿起筷子习惯性地将自己碗里的面夹一半到将离的碗里。
将离则习惯性将自己碗里所有的瘦肉挑到她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