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几囚牢前的守卫,哆哆嗦嗦地。
“你乃是看守幺几的一等守卫,每日与这件囚笼寸步不离,幺几究竟是如何逃出去的!”
“回回白姑娘……是幺几自己挣脱锁链,破了囚笼,逃出来的……”
显然,这些人已经提前统一好了口径,如若事情败露,便将所有罪责推到一个不能言语的人魔身上。
白饵早就听闻,这间囚牢建造的材质与睚眦囚中的其他囚牢不同,即便幺几有三头六臂,想要破门而出,绝不可能。
若幺几真有这个本事,他又岂会在这里关上那么久。
她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此人身为看守幺几的一等守卫,暂且不说计划落败了他的下场会如何,即便是今夜他助二杀阁的人得逞了,幺几逃出囚牢也与他有直接牵连,职守不利的罪名首当其冲,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他定然要被处以极刑。
他这般帮着二杀阁的人,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若没有你身上的钥匙,这囚牢的门又如何打得开?”她似笑非笑地看了守卫一眼,问他:“你说,职守不利的罪名,和擅自放走重犯幺几的罪名,两者孰轻孰重呢?”
一听,守卫吓得跪到了地上,“白姑娘明鉴啊,纵然借一百个胆子给在下,在下也绝不敢私自启用钥匙打开牢门!且不说私自放走重犯乃是掉脑袋的大罪,幺几一旦出了牢门,单凭睚眦囚中的守卫,断然降服不了,莫要说降服不了,就连命都可能保不住!在下是离幺几最近的守卫,岂能逃得过幺几的利爪!”
听守卫这么一说倒也不假,白饵觉得他并不像是那种分不清利弊的人,那他到底为何要帮二杀阁的人呢。
细细推敲了一番,她忽然发现了一丝破绽,“既然你说你是离幺几最近的守卫,幺几逃出了牢门,你怎么还有命跪在此处?!”
“这!”守卫心中一跳,早已焦头烂额,事已至此,他无奈说出:“回白姑娘,其实……在下也记不太清,一个时辰前,具体发生了什么……”
晚时,同囚的几个弟兄以庆为由,热情邀约他前去饮酒,他只记得自己再三拒绝,后面就晕过去了,再次醒来,已身在营房,周身都是酒气,而睚眦囚早已乱成了一团。
“你说,你并没有饮酒?”
“在下只觉得脑袋一处有些生疼,应该是受到了重击。在下虽然记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在下很清楚,在下绝对没有饮酒。”
她想,她应该明白了,牢门的确是靠他手中的钥匙打开的,但幺几并不是他放走的。
不一会儿,白饵调来了今夜睚眦囚的死亡名单,名单中竟只有一名守卫死亡。
“关押幺几的囚牢在东尽头,睚眦囚的大门在西尽头,这一路上这么多批守卫,难道就没有人上前阻止吗?”幺几那般厉害,有阻止必然有伤亡,她不由得冷笑一声,道:“还是说,一个个都提前知道了幺几会逃出来,早早都退到了安的位置?”
守卫默声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什么,白饵确信,看来这名守卫的确不是二杀阁的人,否则也不会被人陷害。
而那名死亡的守卫,想必便是开启牢门的送死鬼。
审问到此处,守卫竟感到了一丝坦然。
若放在以前,发生这种事,将碧茹早就把相干人等拖出去鞭笞了,根本懒得听一丝解释。
随后,白饵探究的眼神锁在大门上,命令:“开门。”
守卫心中顿时一惊,瑟瑟开口:“白白姑娘,重犯幺几此刻虽被降服,一旦惊醒,后果不堪……”
此刻的幺几四肢被锁链死死桎梏着,整个人像是昏死了一般。
“开门!”
守卫惶恐不止,只好服从命令。
此时的幺几,一如沉睡的孩子,显然,与奎木林中的吮血人魔判若两人。
只是关一个心智不的孩子,又何需这般坚固的一个囚笼?换而言之,即便今夜牢门是打开的,幺几也不会逃出去。
若不是因为什么,他的兽性又岂会被轻易激发。
牢门外守卫已经严阵以待,手中的利器始终对准着幺几的要害,而白饵还在仔细地盘查着这座囚牢的每一处细节。
就在她屈膝于地,对洒落在墙角的饭菜有所迟疑之时,耳听得有咆哮声隐隐传来……
她惊然看向身旁的幺几,依旧是沉睡的模样,再问守卫,“你可有听见什么声音?好像有什么在嘶吼!”
守卫盯紧幺几,摇了摇头。
白饵满是狐疑地将耳贴到墙上,恍惚间,只听得那声音声势不减,如狼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