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战听得皱紧了眉头。
“你们都是不造反被抓来这。我就不一样了。”只有一个人道,“我是这老虎岭的山民,我其实也造了反,但是他们还是把我抓起来了。”
“那意思是造反不造反都要被抓?”
那山民着摸了摸头发:“可能见我长得太帅,怕出去抢了风头吧。”
“锤子哦,老孔雀。”
“不要脸。”
这壳子几下就被吹散了。狱友们纷纷散去。
……
徐吟还在看隔壁大爷的腿,裴战起身往后面向墙壁,闭上了眼睛。
他是知道权贵嚣张跋扈,他也知道官府腐败贪婪,但他没有想过会野蛮至此。
若是这些人口中所言非虚,那造反前的南州该是如何的人间炼狱。
苍生黎民水深火热,皇帝固然有失,但他的首辅父亲罪责在首,而他一直天真地相信了各地奏本里的歌舞升平,未对父亲尽劝导之责,也难辞其咎。
裴战啊裴战,你罪孽深重啊!
“林御,你没事吧?”徐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裴战睁开眼,回过神,低声说了句:“没事,你累了吗?要不要去休息会?”
徐吟很担心地看着他:“你别听他们吹牛,他们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看他们还笑呢。”
裴战摇了摇头。
徐吟抓住他的手:“你别多想。我们说好的,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裴战低头看了看她的手,突然问:“徐吟,你有没有想过真的换一个天下?”
徐吟一下子吃惊地睁大眼睛:“你别乱说,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你可是……”
裴战低下头:“自上到下,从朝京到南州,我竟找不到一点理由不去这么想。”
徐吟连忙摇头:“哪里没有理由,你就是那个理由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