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老者看看常妈,又看看一旁的明已和尚,丢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来,笑道:“罪过,罪过,光顾着下棋了,倒是把正事儿给忘了。”又向明已和尚道,“本想同大伙儿一起拜访新人的,没想到一下起棋来,便忘了时辰,却让新人独自在这转悠,真是怠慢了,还望大师恕罪。”
明已和尚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两个老者口中的“新人”就是指的自己和敖公子,又说什么“怠慢了”,可是他们这些人是这里的主人,不怪他们闯到这里来,就已经是万幸的了,怎么还说“怠慢了”,除非……除非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和敖公子要来了。
“我与敖公子无意闯到这庄园中,”明已和尚道,“主人家不怪罪已是奢望,怎么还敢嫌怠慢?!”
灰衫老者笑着道:“这里哪有什么主人家,大家都是一样的。”
明已和尚听了这话,心中不禁疑惑起来,大家都是一样的,莫非他们也是闯进来的?
麻衣老者道:“不是说新来的有两个人么,另一个呢,怎么没有看见?”
池边的那中年男子听到凉亭中的动静,向敖泽道:“要找你呢,咱们也过去吧。”
敖泽跟在那中年男子身后,看着凉亭中的几人,不禁心想,若他们都是被明尊困到这里的,那么自己同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常妈看到那中年男子同敖泽一起走了过来,笑着向敖泽道:“这位小哥,吴先生已经给你说了这里的情况了吧?”
那中年男子点点头,道:“简要地说了一下。”
敖泽也点点头,道:“说来真是惭愧,小子刚到西域车师国,听到有个被称作‘明尊’的厉害人物,与一伙盗匪有些干系,便想去查查那明尊是什么底细,后来遇到了这明已大师,便一起去查那明尊的底细,谁知道,还没有见到明尊的影子,就同几位前辈一样,被关进了这里,真是惭愧,让前辈们见笑了。”
那几人道:“同是天涯沦落人,谁还笑话谁啊。”
明已和尚走到敖泽身旁,小声问道:“那吴先生给你说了什么?”
敖泽小声对明已和尚道:“是这样的,这里的几个人都是为了追查那明尊的底细,失手后,被明尊关进这里的。”
明已和尚哦了一声,道:“我看这里也没个守卫,他们怎么不想着出去啊?”
敖泽叹了一口气,道:“我最担心的事情也许已经发生了!”
明已和尚小声道:“你是说,咱们真的进到了那沙盘中的庄园里?”
敖泽道:“恐怕真的是这样的。”
明已和尚道:“是谁能有那么高的修为,能将一座庄园凝缩在方寸之间?我来西域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高人。”
敖泽和明已和尚嘀嘀咕咕了一阵子,常妈道:“好了好了,大家也都算见过了,我和席姑娘去做几个好菜,你们先在这里说着话。”说完那常妈就带着身旁那个年轻的妇人进了一旁的灶屋,然后就屋内传来烧火做饭的声音。
那两个老者同吴先生一起,陪着敖泽与明已和尚在凉亭里说着一些闲话,大都是些在这庄园中的一些闲事,什么东南角的假山脚下,新生了一窝蚂蚁,池塘里的菱角该结果了,东厢房的地基有些松动了,该加固一下了,等等一些闲事,这庄园中的一丝一毫的变化,好像就是他们的生活,就是他们所关怀的一切。
不过,只要敖泽与明已和尚提到那“明尊”,那几人便会把话题移到他处,反正就是不提“明尊”,“明尊”似乎成了他们几人心底的痛处,一碰就痛。
几人在凉亭中说了一阵闲话,常妈在灶屋朝几人喊道:“吃饭了吃饭了,别闲话了。”
吴先生站起身来,向敖泽与明已和尚笑着道:“要是两位小友到来,我们几个糙人可尝不到常妈的手艺。”
那两个老者也站起来,同吴先生一起向灶屋走去。
敖泽与明已和尚是新来乍到,许多事情还不知道,看到几人向灶屋走去,也跟着向灶屋走去。
吴先生看到敖泽与明已和尚跟来,忙摆摆手,笑着道:“你们先在凉亭里坐着,这顿饭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的,怎好劳你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