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也黑了下来,敖泽站起身来,推开窗子向外看去,只见庄园之中,夜色朦胧,只有几处虫鸣阵阵,四周显得一片阒静,空中几颗星星闪闪地发着微弱的光芒。
敖泽站了一会儿,突然觉着肚子有些饿了起来,可是常妈几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哪里去寻些饭食去?
明已和尚此时也睡醒来,从床上跳了下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敖泽站在窗边,便问道:“敖公子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敖泽转身看了看明已和尚,道:“咱们被困在这里,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哩,你睡得倒是香甜。”
明已和尚道:“那敖公子可找到了出去的方法?”
敖泽道:“那倒没有。”
明已和尚摊着双手,道:“既然敖公子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敖泽听得迷糊,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已和尚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出不去,那还不如好好地安心呆在这儿。”
敖泽道:“你心里没有事儿,自然能安心待在这里,我可是还有是要去做,可不敢一直待在这儿。”
明已和尚不禁问道:“什么事儿?”
敖泽没好气地道:“保命的事儿。”
明已和尚见敖泽不愿明说,捂着肚子,又向敖泽问道:“我看天色已晚,敖公子吃完饭没?”
敖泽笑道:“刚才一顿好吃,这才多久啊,这么快就饿了?”
明已和尚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敖泽道:“你这和尚还真是饭桶,不过,你没听那吴先生说嘛,吃了上一顿,要吃下一顿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哩,再说,都这个时候了,谁还会给你弄吃的去。”
明已和尚眼睛骨碌一转,笑着对敖泽道:“敖公子,咱们一起去找吃的,如何?”
敖泽忙道:“你知道哪里有吃的?”
明已和尚道:“不知道,但是咱们就不会去寻吗?”
敖泽道:“要是有吃的,那些人就不知道去吃,还会等着咱们去寻?”
明已和尚道:“咱们才刚刚来到这里,人家有没有东西吃,你知道啊,万一人家是在说谎骗咱们,还要白白被他们骗啊。”
敖泽突然像是不认识明已和尚似的,怔怔地看着明已和尚,过了一阵,才又道:“你这和尚,还真是一点儿出家人的风度都没有,人家好酒好菜地款待你,你还这么怀疑人家,唉……”
明已和尚道:“敖公子,你要是抹不开面子,不愿意去的话,那我可自己一个人去了啊!”说着,推开房门,就要向外走去。
敖泽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也跟着明已和尚出了房间,道:“你这和尚可别想吃独食,我也去。”
明已和尚笑笑,道:“敖公子别看你年少有为,但是做起事来却没有我一个出家人洒脱,你不是让你坑蒙拐骗,不过是寻些吃的,这算得了什么大事?就算是佛祖,也有饿肚子找吃食的时候。”
敖泽苦笑一下,朝明已和尚屁股上踢了一脚,道:“你这和尚,真是一点儿口德都没有。”
明已和尚叫了一声,捂着屁股,道:“我没有口德,你也不用踢小僧的屁股啊。”
敖泽道:“小点声,莫惊动了他人。”
明已和尚道:“敖公子,你说咱们先从哪里去寻起?”
敖泽向院子中看了看,道:“当然是灶屋啦,你没看那常妈从灶屋中做了好几道菜肴来,要是有吃的,也一定是在那里。”
明已和尚点点头,道:“敖公子说得有理,咱们就先去灶屋看看。”
两人蹑手蹑脚,快速从院中的花园穿过,来到旁边的灶屋门前,门上没有落锁,只是半掩着,便推门进了去,一股烟火气迎面扑来。
明已和尚笑道:“敖公子说得还真对,这灶屋里或许还真有吃的。”
敖泽苦笑了一下,道:“普通人家的食物,一般不都是放在灶屋或者厨房吗,你这出家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明已和尚道:“我一个出家人懂这些干嘛,只要能化到缘吃饱肚子就行,管这些琐事作甚?”
敖泽有些鄙夷地道:“你是自在无拘束了,可是你知道被你化缘的那些人却要辛勤劳作许久吗?”
明已和尚又道:“敖公子也太小瞧和尚俺了,俺和尚虽然化缘乞食,很少向穷苦人家伸手,大都是向那些老爷员外富贵人家化缘,不知道敖公子有没有发现,钱财虽然不能使一个人高贵,但却能让人高傲目空一切,我佛慈悲,惟愿世间人人平等,所以教化弟子去化缘乞食,你想啊,贫苦人家哪有余粮布施,所以我等出家人只有向富庶人家化缘乞食,不是我们出家人嫌贫爱富,而是想要那些富庶人家明白一个道理,不要目空一切,要学会低下头来关心一下贫苦。”
敖泽听了明已和尚这一通长篇大论,笑道:“人家要是不愿布施,你便要砸人家屋上瓦?”
明已和尚看了看敖泽,道:“人家到最后不也是得到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