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霆对于阿瑾对着女人的纵容分外不爽,怎么说也是敌国人,肯定包藏祸心。
她竟然还允许这样危险的人物和自己住在一起,弄得他来见阿瑾还得遮遮掩掩的。
此时一看阿瑾还给那哭哭啼啼女人擦眼泪,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冷声道:“让你写信给你父皇,怎么这么多天都没动静?他是不管你的死活了是嘛。”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龚玥灵的眼泪更泛滥了,父皇要是在乎她的生死的话,就不会在国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她丢下自己跑了。
现在她在这里苟且偷生,不得已也只能硬着头皮写信给父皇劝降,生怕成了无用之人。
却不想这话说出口就被景玉瞪了一眼,“你吼她做什么,一个弱女子而已。”
然后就扶着受伤的娇媚美人走了,隐约还听到什么‘有我在别害怕’‘臭男人都不会疼人’云云,留下傅佑霆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伸出大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抓了抓,哀叹一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这可是自己媳妇儿啊,怎么就这么被人给拐走了。
龚玥灵的确是有事来找景玉,此时看左右没人了,她赶忙退开两步恭恭敬敬道:“你之前交代我的事情都办好了,但你答应我的事情真的能做到吗?”
只是她眼中的希冀在触及景玉眼中的冷漠之后全然消散了,刚刚还温润如玉的玉面公主早已不见,此时站在龚玥灵面前的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政客。
漂亮又危险双眸隐匿在面具之后,扫了一眼后淡笑一声,“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龚玥灵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这女子那双眼睛,声音里是真的带上了哭腔,“我只想活命,求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在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女子卑躬屈膝,但接触到这个有姜公主后,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这十几日她都被囚禁在这座府邸中,外界都以为是同为公主的景玉对她生了同情。
可只有她知道这个人的可怕,她竟然在谋划着如何独占南祝,那个晟朝摄政王甚至都成了她的垫脚石。
刚刚她远远看到傅佑霆还那么信任这个女人,想到她指使自己做的那些事,堂堂晟朝摄政王被她耍得团团转。
这样手段了得的女人,必定是心狠手辣之辈。
“你在琢磨什么?”
这声音再无半点轻柔,听在龚玥灵耳中只觉得如毒蛇绕颈,吓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敢有二心,一定好好帮稳住我父皇。”
上方的景玉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吓坏的女人,蔑笑一声扔下一个小药瓶,“接下来三天的解药。
你若好好做事,自会安然无恙的活着,若是生出异心,我让你立马香消玉殒。”
看到那掉在脚边的小药瓶,龚玥灵疯了一般赶忙拿起来吃下去。
她怕死,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是南祝的第一美人,不想就这样红颜短命。
这样的恐惧在这几天无数次席卷她的身心,她那天在宫道上跟着这个有姜公主走,本想借着她接近晟朝的摄政王傅佑霆。
却不想一念之差落入了这个妖女之手,转头就被她灌下了毒药,只能为这个妖女所用。
看她半点不迟疑地吃下解药,景玉面具后的神情多了几丝玩味,半蹲下来捏住这南祝公主如花似玉的脸蛋。
“这就对了嘛,这几天乖乖听话,晟朝那边如果还问你父皇的下落,你就这么说——”
狰狞的闪电划破浓稠的雨幕,有姜皇宫巍峨的正殿仍旧灯火通明。
虞彦辞靠坐在龙椅上闭目沉思,手边放着一份刚刚拆封的密信,是从南祝加急送回来的密信。
放下按压太阳穴的手,虞彦辞睁开双眼,目光又落在密信上关于再往南祝增兵的请求上。
“皇姐到底是什么意思?朕竟然看不懂。”
他这个半道上认的皇姐,心思缜密,行事诡谲,他有时候竟然揣摩不清楚这个女人的意图。
每次她的指示虞彦辞都顺从照办,但这次她的要求却是胆大至极,连虞彦辞也有些怕了。
她领兵这两月,不仅和晟朝的摄政王搭上了线,还一同联军攻下了南祝,为有姜解决了围困的危机不说,还分得了南祝十城。
到这儿他就已经很满足了,正打算让景玉班师回朝,却不想她又千里传书让有姜整顿兵马,三日后务必围堵住南祝西侧,断了晟朝人撤退的后路。
兵马倒不是什么难事,之前他就听从景玉的指示,假装启用国师欧阳昱逼得她退兵,有姜的十万兵马早已从战场上退下来,安安稳稳地驻扎在伏龙山外。
加上之前攻南祝都是晟朝人出死力,他们有姜几乎没什么损耗,如果堵住了晟朝人撤退的路线,肯定能以逸待劳,打得那个晟朝的摄政王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