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拱手称是。
朱翊钧则在这时笑着说:“学而优则仕,商而优也入仕,技艺也是一样;天下百业,只要有所长者,皆当成官僚也!”
“陛下忧虑的是,只怕将来人人都只会做官做臣子去了!”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一旦朝廷办实务,立商部,那官若还只是从士林中取,那恐坏大事,如令文官统兵一样,让他们办实务,只怕除个别表现卓越,大多数可能依旧只能袖手谈心性听从于幕僚家奴,而这些人只会敛财,不会为国为民做实事!”
吏部尚书张学颜一针见血地提出了可能存在的问题。
“就算百业都得由官员去管,那也得让官僚专业化技术化,懂些实际的学问,所以以后选官得多在实际的才能上多加甄选,也得多设学校予以培训。”
朱翊钧点头说了几句后,就笑道:“果然,要想惠民强国,要做的事是不少的,也很劳神,难怪天下大多数尊荣富贵者,多愿意因循守旧,哪怕旧礼败坏到已经没多少人遵从,都没有多少人提出建新礼,也只有余爱卿等少数几位卿家提出要建新礼。”
“最难的还是陛下!”
“常言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不能不翻,也不能随意乱翻,而天子是掌勺之人,自然需要把握其中分寸,而这里面,最便宜的自然是不翻,即便国家积重,也还是能靠节俭延续短暂国运而得一守成之名;唯独真欲要惠民强国,可谓难也!”
申时行这时感慨了几句。
朱翊钧听后抬眼瞅了申时行一眼,长吁一口气:“所以还需元辅与卿等替朕把控火候。”
“臣不敢负陛下所望!”
申时行拱手回了一句。
其他公卿皆拱手作揖。
接着,朱翊钧就又道:“这样吧,内阁增设制策司,由首辅直接统管!以后百官之言经部议后,部里认为可行就移送制策司核审,由制策司题请在政事堂合议推行何新政。”
“遵旨!”
朱翊钧这是要首辅能真的能左天子治国,而有宰相之实。
毕竟大明政治制度的缺陷就是相权没有明确下来,以至于首辅有时候比皇帝都有权利摆烂,而可以美其名曰,不擅部权,故只票拟“下部议”三字,然后交司礼监批红。
现在朱翊钧设制策司,就是让首辅开始有责任平庶政、左天子,而别想摆烂,当然如果政策推行不当,也得分担责任,就不能只是皇帝和各部尚书背锅挨骂了。
这对愿意干事的首辅而言,是好事。
对只想混个首辅名位的而言,自然是坏事。
“可还有对兴办实务有话要说的?”
朱翊钧这时又问了一句。
众执政公卿这时互相看了看,最终皆拱手回答说没有。
朱翊钧点头,然后就道:“既如此,就准地方督抚兴办实务,另外朝廷也设商部,且筹办国家级的实务,应天巡抚沉鲤、凤阳巡抚吕坤、福建巡抚金学曾为政勇展长才,循良德政,可谓督抚表率,当予以旌表,皆加为副都御史。”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