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御不会真的死了吧?吃了老娘多少草药,喝了多少灵泉水?要是真的死了,不就白瞎了么?她辗转反侧,一晚上进进出出随身空间好多次,弄得灵泉都不知该怎么安抚她才好。
凤染还为着隋御出走这事跟灵泉发了次脾气,质问它戴在自己身上不是能看到、听到许多事情么?那为什么在他半夜溜走时没给自己提个醒?
灵泉委屈的不行,直说:“小主这些日子回来的少,你不回来我怎么告诉你?”
凤染觉得也是,自打百亩田地度过分蘖期,长势越来越好,她回空间里的次数便减少许多,现下已把大部分精力投到府外。
“小主不知道,侯爷在离开你之前有多不舍,还偷偷亲了你好几口呢!”
灵泉为了哄凤染开心,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又夸大渲染好几分,把当时那个场景描绘的特别煽情,导致凤染有那么一瞬间还挺感动的。
“那他会死么?”
凤染问得小心翼翼,灵泉没有回答她,那是它预知不到的事情。可灵泉也没有瞒着她现状,这几日隋御不在府上,它老觉得自己灵气偏弱。
“你的意思是我们离他的距离远了?”凤染转了好几个弯,突然拊掌道:“那我可以这么理解嘛?他如果死了你可以感知得到?你的灵气和他的命有些关联?”
灵泉也不清楚凤染这么推断对不对,但貌似还挺有道理的。是以,凤染每搁一会就往空间里跑一趟,冲着灵泉只问一句话:“隋御死了没有?”
这样神经质的一面,只怕只有灵泉一个“人”见过。下了床榻,走到人前,她还是那个愈来愈宠辱不惊的建晟侯夫人。
金生没想到自己才几日没回侯府,主子就闹出这么大的事端,把他惊得见了凤染腿都快站不稳,非拉着水生跟他一并进去。
“我说那日夫人怎么把侯爷锁起来。”金生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跺脚啐道:“侯爷忒不是东西,等他回来,小的去外面打条最粗的铁链子,套侯爷脖子上,让夫人牵着走!不然难解夫人的心头之恨!”
“对,金哥儿说的对!”水生在旁附和道。
“你们对侯爷还挺有信心的。”凤染扯出帕子,掩唇笑了笑,“盛州就那么太平?你们侯爷去了就能摆布乾坤?”
她的潜台词是,你们以为隋御是男主呢?区区一个男二有什么主角光环?怎么,还能所有事情都化险为夷?
要是盛州那笔银子真能让隋御平安带回来,她才能接受另一个现实——
隋御是大号练废了,重开新号再来一次,而她种地、做营生也罢,他自己挖门盗洞找出路也好,其实都是在打副本,目的是要他羽翼重新丰满起来。还真是越来越有正剧的味儿呢。
“少贫嘴了,快说我要你做的事怎样了?”
“绒线铺和缎子铺那边已打过招呼,两家虽不大乐意,但已谈妥下个月可以还本息。”金生从袖袋里掏出小册子,递到凤染手里,“大概能回来四五百两银子,咱们没赔没赚保了本,顺道还帮这两家度过低谷,也算是好聚好散。”
“生药铺好生经营便是。”凤染边翻着小册子,边问向金生,“南面那块地打听的怎么样?官家到底要赁多少钱?”
金生两手攥在一起,笑加加地道:“夫人,倒是不需要太多钱,毕竟是大荒地,根本没有人乐意过去。现在喊出一千五百银子的市价,压根无人问津。再等一等,定还得往下跌。只是……”
“有什么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凤染把小册子扔到榻几上,皱眉道。
“小的也是才打听出来,说康将军对那块地挺感兴趣。”
闻言,凤染登时从罗汉榻上站起身,来回踅步,说:“他一个吃官粮的还要凑这个热闹?再说他要这片地干什么?”
“小道消息说,朝廷已拖欠边军军士半年多的军饷了。康将军一个月往雒都那边上好几道奏疏,均无果。只怕康将军是走投无路,也想在那块荒地上种田。”
“康镇是想死马当活马医。”凤染绞着手里的帕子,“边军几万将士,开垦起来是比咱们容易。只是他这么做,就不怕雒都那边再给他扣上一个私养府兵的帽子么?”
“北黎一直都是募兵传统。”
水生想起曾经的漠州铁骑,当年有多少人劝说隋御在漠州上自给自足,他都已土壤不宜种地为由推掉了。隋御所说虽是实情,但更重要的原由还是因为他不想拥兵自重,那时候的皇帝还是元靖帝,那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人。
“可底下军士们得活命,不然万一东野那边打过来,这赤虎关由谁来防?锦县要是被东野占据了,康将军同样得被朝廷发难。”
“同谁抢,同谁斗,我都不怕,可康镇有恩于咱们。我们跟他抢盘子,既没有胜算又有可能反目成仇。”
凤染觉得异常棘手,那片地假设落到康镇手里,如今早过了春种季节,军士们就是在白费力气,他还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
再则凤染觉得那片地由她接手,要比康镇更加合适。毕竟她前面还有金生在府外兜着,然而康镇如果涉足,一旦被捅到雒都那边,性质便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