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本来觉得这些钱已算很多了,可随着这几次的突发事件,她清楚这点钱还远远不够。
“丁易。”凤染抬眸叫他的名字。
丁易忙地绕案上前,躬身道:“夫人。”
“咱们和房家、邱家的合作,多亏你在旁帮衬金生。对了,那个夏五,还有那些……”
“夏五现下改了名字,随我们常老板的姓,叫常五,他做事特熨帖。上次那事儿里出过力的兄弟们,小的也都一一赏过了。”
凤染点首,又道:“我前儿让人送给老太太的那些药可曾收到?老太太用了觉得怎样?”
丁易已猜到凤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还是先诚心实意地谢过凤染。
“铺子也罢、田地也罢都是常规买卖,丁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侯爷他都跟您说了哈?侯爷他真同意涉及那处么?”丁易赔笑,苦哈哈地道。
凤染再次点首,又加强语气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怎么,嫌我今年分给你的钱少?”
丁易和底下众兄弟早在打渔那几个月里,就获得不少工钱。常澎每月也会给丁易等人一笔月例。就在刚刚,凤染又单独支给丁易五十两银子。
凤染认为他值这些钱。丁易替侯府在外铺开不少路子,更为侯府提供众多外援劳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丁易自己非常清楚。他就是没料到凤染的胆子这么大,决心也这么大。
“夫人……”丁易打算最后再劝阻一番。
凤染扬手打断,说:“侯爷今天会去见康将军和苗大人,你担心的问题不会出现。你需要做的,就是把懂得制盐的匠人师傅们一一寻出来。”
凤染掷地有声地说着,屋中的算盘声顿时偃下,众人皆屏住呼吸望向丁易。
身为混迹在锦县十几年的大泼皮,这对丁易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在锦县地界上活动的人或发生的事,就没有他不清楚、不了解的。
“销路呢?”
“其一,就卖给锦县上的百姓;其二,还有对面的东野等着买;其三,王家那条贩盐的路我也会去打通。他们以前是从盛州往回贩盐,我们可以逆向推出去,光盛州境内就有一州和下设三县。”
“这……”
“泼皮还胆小起来了?谁跟钱过不去呢?有钱不想赚?”凤染从罗汉榻上走下来,一手抚着小手炉,一面向丁易施压道。
知县府邸,苗刃齐书房内。
他立在自己的大案前方,身上穿着略微发紧的官服,师爷葛京却没资格站在他身后。因为坐在他自己那把大交椅上的人正是隋御。
在这寒冷的冬季里,苗刃齐却不停地冒汗,他的里衣和靴子里都是凉湿一片。
隋御没有走门,而是翻墙潜入。
侯卿尘和范星舒守在书房外,同样把候在一旁的葛京吓得半死。
“我今儿过来就是想问问苗大人,校事厂的那些番子是不是你替我招来的?”隋御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一双凤眸削在苗刃齐身上。
苗刃齐预料到了所有的可能,却独独没想到隋御他居然没有残废!他可是亲自去过建晟侯府的,隋御那个死不起活不起的鬼样子,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校事厂那帮番子都没提及这个茬儿啊,隋御掩藏的这么深?连那些人都给蒙混过去了?
“侯爷,真的不是我。下官对天发誓,下官绝对绝对没有出卖过侯爷。”苗刃齐颤抖着手臂,保证道。
“那他们怎么会突然造访锦县?你没给校事厂通风报信儿,难道也没给李树元报信儿么?”隋御继续诈他。
一听到李树元的名字,苗刃齐就慌了神。隋御从袍服里甩出几个空白信封,唬道:“你们这些通信早就被我截胡,用我一一念出来么?”
苗刃齐心下疑惑,他和李树元之间已有很久没联络过了啊。
“这么久没接到李树元的来信,你不觉得奇怪么?”
“侯,侯爷……”苗刃齐两股战战,就要支撑不住了。
隋御猛然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罩在苗刃齐身前。隋御俯视着他,恐吓道:“房员外捐银一千两、夏员外捐银一千两、邱老爷捐银七百两……”
隋御把当初捐银造府的名单一一念诵出来,吓得苗刃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隋御怎么什么都知道?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苗刃齐不由自主地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