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虽然有点难,但我会尽量封口,不让事情的影响扩大。”杨明洞答道。
“麻烦你了。在我们江、郑两家能力范围内,尽量多给些他们家人抚恤金,青玉帮的人也是。”江不晚轻叹。
现在盛志路工程刚刚开启,便发生了这等大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后的麻烦定如江浪一潮接一潮,永无止尽了。
杨明洞点了点头,而后便去找人处理工地上的尸身,并且跟进后续事宜了。
刀疤把郑钧礼送回郑家之后,就将江付东带到了工地。
彼时,江不晚正站在被五帝钱结界封印住的紫红色小花身前,低头紧盯着这朵恶之花。
“不晚,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江付东插兜上前,挑眉问江不晚道。
“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江不晚没心思铺垫,她直接问江付东道。
江付东循着江不晚的目光看去,在看到那朵花的一刻,神色一滞。
“你觉得我会认识这种奇怪的花?”江付东并不直接回答江不晚的问题。
“大哥你连那些稀奇的术法古籍都能找到,定然博学多才、学富五车。这一朵小小的花,应该难不倒大哥你吧。”江不晚奉承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江付东瞥了眼泥土地上残留的血泊,淡然道:“看来这里已经发生过大事了。”
“这花的名字,叫念花。”江付东轻声道。
“念花?”江不晚确实是第一回听说这种花。
“它之所以叫念花,是因为它以人的杀念为食,它所生长之处,若有杀念产生,便会成为它的养分,让它快速生出触齿,然后杀了那些产生杀念的人类。”江付东继续道。“这种花寻常不多见,除非”
“除非什么?”江不晚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
“除非乱世将至。”江付东沉言。“一千年前,南北国曾发生过一次大规模战役,那时留下的万人坑尸骨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景点。就是在那个时候,念花曾经开满了南北国边境。”
“乱世将至”江不晚的近代史学的不好,但仍可猜出江付东口中所说的那将至的‘乱世’是什么事情。
只是江不晚忽然开始自我怀疑。
毕竟近代史中可从来都没有提过民国有妖魔鬼怪。她现在所处的时空,真的与她之前的时空是同一个时空吗?如果不是同一个时空,那她现在脑海中想到的那件事情真的会发生吗?
“一千年前。”江不晚轻声念叨。“大哥你居然对一千年前的事情那么了解。”
江不晚侧过脸,抬起眸,目光如炬地看向江付东。
“不然怎么担得起不晚你的称赞。”江付东轻笑,好似并不在意江不晚的目光。
残阳如血,晚霞渐渐飞落。
江不晚回了家,月光抢占霞光的位置,透入了窗。
郑钧礼正躺在行军床上,闭目沉睡。
江不晚终于也感受到了郑钧礼平日里半夜归家,看到她沉沉入睡时的心情。
周遭静谧,安和宁静,好像白天里所有的疲惫与恐惧都可以被一扫而空。
江不晚拿起睡衣,进浴室洗了澡。
氤氲热气腾腾,让她的脑子久违地放空了一会儿。
她洗完,穿上衣裙,走出浴室。
郑钧礼不知何时清醒了,他站在窗前,背对着江不晚。
月光将他背肌勾勒,憧憧树影倒映,白与黑交杂。
“郑钧礼?”江不晚轻唤他的名字。
“我罪该万死。”郑钧礼喃喃同她道。
“什么?”江不晚一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江不晚走近,侧目看向郑钧礼。
他的胸口插了一把小匕首,夜有些黑,江不晚根本看不清那把刀进入的深浅,只能看见郑钧礼的血正透过刀口四周溢出。
“你!”江不晚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番情形。匕首插入的地方,正是今日那些被异花害死之人,被掏空血肉的地方。
“我罪该万死!”郑钧礼泪水盈眼,终冲出眼眶,流向面颊。
江不晚立即脱下睡衣薄丝外套,轻压在刀口四周,只是过于,于事无补了。
“郑钧礼!你疯了!”
郑钧礼已然出现自毁倾向。
江不晚很难想象,那一天,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