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班上的nV生之间,刮起了「交换日记」的旋风。有俩俩一组,也有以更大群T参与的,进行着轮流书写日记,并定期交换的交流活动。
日记内容随意,没有传递资讯的功能X,基本上就是日常发生的大小事,单纯的情感交流——而那正是她最无法理解的形式。
柳思堇反感任何与「写信」类似的行为。
不,说反感还太婉转了。
——是厌恶。
别说是日记或信了,柳思堇连联络簿都懒得写,甚至上课时也从未传过小纸条。对她而言,哪怕只是多麽无趣的闲聊,也是变相在表达自我,而跟外人谈心,如同lU0上身一样ch11u0,毫无安全可言。
在这个情感认知不成熟,关系极易分崩离析的年纪,真的有人能完全共感地理解另一个人吗?
柳思堇为这个疑问,果断打了个叉。她的心中有个假惺惺排行榜,专门名列一些假好意的经典台词,像是如果有人老是说「我懂你」,很可能只是为了博取共鸣,赚一些对自己有益的好感度。
「所以,我们一起写这本栽培日记吧?」
而「我们一起」的句型,更是遥遥排行TOP3。
柳思堇对种植的熟练,已达到不需记录的程度。光凭每次观察看到的结果,即可做出对应的调整,所以,她根本没必要写新手专属的栽培日记。
照以往的标准,只要婉转拒绝即可。
她早在短时间内拟好说词,说学姐你可以自己写,我可以帮忙查看等等。但不知为何,一盯着巫祈海如潭水般幽静的瞳孔,柳思堇便像中了无法说「不」的巫术。
最终,等到回神後,柳思堇的手中,已安然躺着那本JiNg致的交换日记。
「那我们每周三交换一次。」巫祈海微微笑着,继续规范细部的规则,「至於交换地点的话,我可以去你的教室找你。」
「??拜托不要吧。」柳思堇无奈地皱眉,「要是学姐你突然出现,一定会引起SaO动,这样我可能会直接被大家炽热的眼光给烧Si,请饶过我??」
巫祈海歪头,眨巴着眼,「跟我一起不好吗?」
「呃、也没有不好,这也不是学姐的问题,是我自己——」深怕让对方不悦,柳思堇支吾地表达想法,「总之——我觉得交换地点还是在这吧,没人的话b较??安心?」
巫祈海缓了几秒,像是相互交换条件,再度提出一个诉求,「那可以一直来神圣庄园吗?」
才不——
「可以。」
该Si啊啊,为什麽无法说不啊——
「??这些幼苗跟花圃需要定期浇水,基本上我每天都会来巡一次。」因再度铁口答应,柳思堇索X继续往下讲,「学姐有空再来就好,怕学业跟??工作?哦,太忙之类的。」
「我也想每天来。」
「欸?不用勉——」
「柳思堇。」巫祈海突然向前,抓住柳思堇捧着日记本的手腕,「我想每天都来。」
——有这麽喜欢花吗?
不得不说,巫祈海对此积极的程度,确实破天荒般出乎意料。微凉骨感的指节,盖在滚烫的肌肤上,莫名有GU消暑的寒意,柳思堇眼神飘移,努力策动迟钝的脑袋运作。
既然早已默认头号社员的存在,也无法辜负巫祈海眼中的澄澈,柳思堇最终无奈地开口,「那,学姐想来就来吧。」
听到满意的答覆後,巫祈海缓缓收回手,同时用余光瞥向显示来电的手表。
柳思堇没察觉她细部动作,迳自弯身拿起工具返身,「好了,我们就赶紧收——」
「??我得先走了。」
巫祈海尾音渐弱,柳思堇并没有听清,便顾自向前行,直到听见身後毫无动静,她才不明所以回头,「学姐,怎——」
看着眼前空荡的天台,柳思堇停顿整整五秒钟後,便抛下工具,像晕车数小时终於抵达休息站的旅客,狂奔去洗手台爆吐。
是因为不想收东西才先走的?靠,感谢人类天生的惰X,让我逃过一劫——
自从巫祈海拿出日记本後,花吐症的呕吐感就更为猛烈,甚至好几度涌上喉间,数度b近临界值。柳思堇几乎是用尽洪荒之力,才能一次次将它压下,不让自己在巫祈海面前出尽洋相。
「呕恶——呕——」
她往水槽一望,果然吐出的又是花瓣,而且数量更多了。柳思堇吐了长达半小时,几乎感觉把五脏六腑吐乾净後,才终於平息,像是被x1尽水分的果乾,乾瘪瘫软在地。
RIP,思堇,下辈子要成为一个勤劳的人哦。
「??g,我还没Si好吗??」
对於花JiNg灵不留情的毒言,柳思堇已无力回嘴。将混沌的呕吐物整理完後,她重新回到花圃旁,恍惚盯着新的育苗盆,以及放在一旁的日记本,对於事态发展至此,感到强烈违和。
短短两天内,她的人生睽违已久,再次出现振幅较大的波动,且全与一个本互不相g的人物有关。
如果是常人的话,会觉得这是命定的好转吧?会感叹着苦尽甘来,同时替自己感到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