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中,曹C、荀彧、曹纯、夏侯渊还有曹昂、曹平、曹丕以及魏深宓等人,都在商讨明年正月的战事。
早在众人大致上将事情安排妥当後,魏深宓便捧着热茶陷入沉思,一时间倒也没注意何人说了什麽。
一九七年宛城……转眼就是半个月之後的事,自己却还没能想出什麽办法来……思及此,魏深宓不由幽幽一叹。
这一叹,在众人恰好皆静的时候格外清楚,引人侧目。
「飘儿觉得不妥?」正好是夏侯渊说完话,就听得魏深宓一叹,他侧首望去,等她後话。
魏深宓眨了眨眼,看着眼前众人都盯着她看,尤其曹C的眼光犹带一丝难言的复杂,她心下一扯,随即摇头。「无事,我是在想我自己的事……」
曹C却不如她意,不愿她就此将话题带过,而是道:「飘儿有什麽事不妨直说。」这几日总见她愁颜不展,猜来想去只有即将到来的战事。
思此,他不禁蹙眉,「是否是征讨张绣一事会有变故?」他如今虽Ai惜魏深宓的身子,但若是能提前得到什麽提示以达警醒,也是好的。
他这一问,厅内众人都看向魏深宓。
魏深宓徐徐环视一圈,便垂下眼帘,也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好。若真要警醒,就她来想应是要说的,曹C多疑,说了之後他便会更加小心谨慎,但他在不知道的状况下就不谨慎了麽?
这点,魏深宓是否定的。
所以,不说麽?说,不说?
「若是不能说便算了,你身子要紧。」曹C盯着她面sE良久,在她羽睫轻颤的同时,也能感觉她心中的惊惶。
──虽不知她为何惊惶、为何哀然。
她正要启唇,脑心忽传一片白炫,她当即住口,却已有异态。
「飘儿!」
「姑姑!」
甩了甩头,魏深宓止住了曹丕要过来扶住自己的手,她抬眸,对上曹C的目光。「我本想说的,但看来是不能说了。但无论说与不说,也都不能阻我心中想做之事──孟德可否应我?」
她那一双眼眸只是这样瞧着他,半敛的眸光之中都能见得脉脉盈盈的水光,再加上她不是喊他而是「孟德」……
他沉叹,不知是叹她如此知他心意,还是叹自己终究不愿违逆她的意思半分。他对她,纵然有怜惜,却也……
「你且说看看是何事。」
「你们要去宛城时捎上我,我也去。」魏深宓此言一出,除了曹丕和曹纯之外,所有人皆面sE一变。
「为何?」夏侯渊正要发话,曹C一手挡下。
夏侯渊转首过去看着曹C,似是不敢相信。
魏深宓没有回避他的眼光,直直与他对视,目光悄然巡视曹昂和曹平两人一眼,才道:「如果毫无缘故,就不可以去麽?」
「飘儿,战场上刀剑无眼,就算你如今身子好多了,也不能──」夏侯渊不是不知道魏深宓一旦固执起来谁也劝不住,也知道她若是要去,也必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然而现在是什麽情况,她自己不知道麽?
待在宅院之内,虽然也有风波,但总b直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魏深宓瞥了夏侯渊一眼,也只这一眼,他就没有再说话了。
既然她自己已有主意,那他多说也无益。
「……所以,不论我答应与否,你都要去?」
「是。」魏深宓答,又说:「你不让我去,我想办法也会到荆州的,与其不知我的行踪,还不如让我跟着,不是麽?」她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不让她跟,她就算是翻墙也会想办法出去的,而是否跟在他们大军後行又端看她的意愿。
如果不让她跟,她就尾随其後到荆州,动手杀了邹氏!
但若是让她跟去,她就想办法在军中阻止子修和安民失去X命!
她的作法就这麽简单。在不能更改命运和更动历史轨迹下,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麽多了。
「我知道了。」曹C方应下,才想再说什麽,门口忽有婢nV禀报环夫人已经顺利产下一子,请曹C前去。
曹C挥退了丁夫人派来的婢nV,只说剩下的明日再议,便跟着婢nV一起往环夫人的院子而去,魏深宓随後也起身往外走。
「飘儿,你也要跟着去?」曹纯见魏深宓动作,忍不住喊住她。
魏深宓侧首半回身朝他看去,浅浅一笑,「我是要回自己的院子去,刚生下来孩子有什麽好看的,晚些用膳的时候环夫人铁定会抱出来的,那时再看不就好了麽?」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曹丕朝厅内众人行礼之後也跟着魏深宓身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