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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调兵卒出营,按终晋帝国军规国法,属于战场谋反。
战场谋反者,相关人员斩立决,主犯诛灭九族。
好在还没既成事实,属于未遂。
如此糊涂与鲁莽,胆大妄为,纯属害人害己。
这时,就连前面挡着近卫的吴配芝,也忍不住回头瞥了堂兄一眼,心道:
大哥,你不会如此犯糊涂嘛?!
“第二营营将田富达走私军械,关系重大,情况又属紧急,所以末将想先人赃并获之后,再向主将大人禀报不迟!”
吴配繁也只好据理力争,但理由似乎很牵强附会,就连雷玉涛他们都不认同。
“一派胡言!”
曹治平拍向案几,厉声质疑道:
“第二营营将田富达何来的军械走私?可有真凭实据?是谁给你的情报?”
“情报来由,事后末将自然会禀报主将大人,若是您不信,可否随末将一同前往军械库,一探究竟?”
吴配繁步步进逼,像是稳操胜券。
一个自以为是的白痴!
曹治平表情冷漠,他慢条斯理地沉声道:
“告诉你也无妨,神武兵营军械库新入库的军械,是奉了河西道行营左提督,叶荫廷大将军的手令,为做战略防御之用。”
说着,他掏出一张手令,亮相给大家看,上面是行营大将军官印和其亲笔签署。
吴配繁也是傻了眼。
“这批军械,也是本将费了老大力气,通过本家老叔,从卫尉寺直接调来,装备安西都护府所辖军队。”
“你们第一营是整个都护府驻军中,装备最精良,每人都装配有马槊骑弩,还有重甲,战马也是每人二匹,但第二营就不差不少,还有下面要塞的戍卒装备呢?”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下子这就成走私嫌疑?荒唐至极,愚蠢之极!”
曹治平的训斥,似乎是句句实锤,雷玉涛等人自知理解有误,被吴配繁蒙蔽,都羞愧得低下了脑袋。
就连吴配芝也收拢了环首刀,耸肩怔愣在那。
“吴配繁在不了解详情,不知会主将的情形下,擅自派兵出营拿人?如果不是本将碰巧赶上,这不就铸成兵变事实了吗?”
曹治平装出一副好心好意的嘴脸。
实际上,他巴不得吴配繁带兵去第二营闹腾呢,也好有理由当场斩杀。
可他刚得到密报,说大司马郭威,率十万大军到达雁门,准备不日西进玉门关,直击西突厥可汗王庭。
一个五品武职的都护府右副将,以战场谋反罪被斩杀,这事体重大,必须上报兵部,乃至军堂。
大司马郭威重兵压境,顺便查一查,结果是拔出萝卜带出泥,那就得不偿失。
另外,这事还会连累到雷玉涛与张建林等人。
这两人是他刚降伏的勇将。
失去了他们,如果控制好安西都护府的边军?
所以,曹治平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在他们还未跨出营帐之前,自己现身制止。
事到如今,吴配繁已没了退路,他决定破釜沉舟,来个霸王强上弓。
只见他昂头冷笑道:
“吴某倒想请教主将大人,若是装备西疆边军用的,为何神武兵营的军械主簿,对这批军械的到来,事先毫不知情?”
“再请问曹将军,兵部下拨军械物资,都是有极其严格的程序,请问,这些军械是从哪几个武库拔下来的,可有清单?吴某是管辖军械装备的都护府右副将,为什么连我等都毫不知情呢?”
吴配繁有一点说得没错。大批军械在兵营里进出,连他这个分管军械的副将,都尚不明白,难道不可疑吗?
“大胆反贼,军帐之上竟敢如此藐视主将。”
曹治平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他故作愤怒姿态,猛地一拍案几,手指着吴配繁怒斥道:
“这批调拨来的军械物资,乃本将赴任之始,由朝廷内阁特批,为加强西疆边防和伊州互市安保,而非兵部常年军械计划,无需都护府的军械库作常规登记。”
这个理由听上去有些深奥难懂。
他们这些粗汉武夫,尚不清楚朝廷审批流程,听得云山雾罩,似懂非懂。
但有一点,大家似乎都听明白了,那就是曹治平背景强大。
他到任安西都护府将军,各方位待遇,当然与施万仲不能同日而语。
吴配繁听罢,没有从这上面去争论,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重大疑点。
“主将大人莫要激动,据称有一批西突厥人,近期携带着十数万两金锭,在大批武装便衣护卫下,进入伊州城,末将不明白,在伊州互市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带这么多金锭,前来交易?”
十数万两金锭?
雷玉涛他们听闻,惊愕得大张着嘴,久久不能合上,眼珠子圆睁凸现,当场倏然变色。